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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话音对移动话音的替代影响分析
作者:张利华            发布时间:2019-10-16

  随着微信、QQ等即时通信工具日益普及,其音视频通话功能的使用频次迅速提升、使用群体规模迅速扩大,已形成对基础电信运营商移动话音业务的高起点替代性竞争。本文以即时通信工具中排名第一、影响最大的微信为例,分析OTT话音对运营商移动话音的替代性和影响程度。

  经历IP电话替代传统电话、移动电话替代固定电话两次变迁后,移动话音是基础电信运营商目前最主要的话音业务。长期以来,话音业务一直是电信运营商最核心的业务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在PC互联网时代,数字化浪潮对通信领域话音业务的影响主要来自VoIP,由于相对审慎的行业监管政策,这种影响主要局限在国际电话、国内长途电话等资费较高的业务领域;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随着移动通信的崛起,通信领域内部的“移固替代”趋势,包括移动电话对固定电话、移动话音对固定话音业务的替代性影响,更是超过了VoIP的影响力。目前,我国基础电信运营的话音业务量中,90%以上是移动话音。

  在提速降费背景下,资费水平的持续下调、用户规模的持续增长均未能延缓移动话音业务量的持续下滑。“十三五”以来,工信部持续开展提速降费专项行动,话音业务方面推动长途和漫游通话资费水平大幅下降,如2017年基础运营商全面取消手机国内长途和漫游费,国际长途电话费降幅最高超过90%。与此同时,随着4G网络建设完善以及智能手机的带动,移动电话用户规模持续扩大,2018年净增1.5亿户,超过15亿户。然而,移动电话通话量并未随着用户规模的扩大而水涨船高,或在资费下降刺激下快速增长。与此相反,2018年,全国移动电话去话时长累计达到2.54万亿分钟,同比下降5.4%,已连续5年下降,且降幅大于上一年。

  从微信音视频通话的功能、“价格”以及用户规模来看,对传统移动话音业务具有很强的异质替代竞争性。2012 年 7 月,微信 4.2 版本首次加入了实时音视频聊天功能。两个微信用户,只要互为“朋友”或者由双方共同的“朋友”来组织,就能够用手机进行实时的“语音通话”或“视频通话”。从功能来看,微信“语音通话”与移动话音基本一样,都是用手机进行通话(实时双向音频传送),而微信“视频通话”则相当于移动可视电话(实时双向视频传送)、比普通的移动电话功能更为强大。从价格来看,微信音视频在wifi环境中不需要其他费用,在移动数据环境中则需要双方都支付一定的移动流量费,但在流量资费水平不断下降的情况下,这一费用也相当低廉:根据腾讯官方发布数据,“语音通话”和“视频通话”消耗的流量分别约为0.9~1.2K/秒、20~30 K/秒,即大约每分钟54~72K、1.2~1.8M;而移动流量资费水平每年几乎减半,2018年降至大约0.011元/M;因此,即便是在耗费移动流量的情况下微信音视频通话双方合计资费大约为0.0016、0.04元/分钟,远低于同期移动话音0.054元/分钟的平均资费水平。从用户规模来看,微信作为一款免费社交工具,目前已发展成为一个超级手机APP,2018年微信月活跃用户数比上年同期增长10.5%,达到10.8亿户,与移动电话用户规模已经达到了相同的10亿级别;其中青睐音视频通话的55岁以上用户群达到了6300万户,比2017年9月增长了30%。

  微信音视频通话量已比肩移动话音业务量,此消彼长的替代性影响趋势非常迅猛。腾讯公司每年发布的《微信数据报告》显示,2015-2018年,微信音视频的日均成功呼叫次数年增长率均在100%以上,2018年达到4.1亿次。以2017年9月为例,微信每天有2.05亿人次音视频成功通话记录,月人均成功通话次数达到19次,月人均成功通话时长为139分钟,较上一年同期分别增长了106%、135%和114%。139分钟的MOU,与移动话音同期164分钟的水平相比已经相差不大了。反观移动电话去话MOU逐年明显下降,已从2014年的194分钟降至2018年的143分钟。根据腾讯公司和工信部发布的数据推算,2017年9月,微信音视频通话时长为1375亿分钟,已相当于同期三家基础电信运营商移动电话去话总时长的61%,超过了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两家运营商。由于腾讯未公布2018年微信音视频人均通话时长,即使按这一指标与上一年保持不变的最保守方法估算,2018年9月,微信音视频通话时长也有1505亿分钟,相当于同期移动电话去话总时长的71%,超过了全部三家运营商;如果按微信音视频人均通话时长比上一年增长50%的相对保守方法估算,2018年9月,微信音视频通话时长为2257亿分钟,比同期移动电话去话总时长还多6%,即超过了三家运营商之和。

  运营商“移动话音”加上微信音视频等OTT话音才是较为完整的“手机话音”市场,二者合计的总通话量仍在迅速增长,而OTT话音已占据一半以上。2017年9月,尽管基础电信运营商的移动电话去话时长同比继续下降了4.2%,但微信音视频通话时长同比增长了138%,二者合计达到3642亿分钟,同比增长了24%。这才是更为完整的“手机话音”市场情况。2018年9月,保守估计二者合计总时长为4387亿分钟,同比增长20%,其中微信音视频占比超过基础电信运营商部分,占到50%以上。考虑到市场上还有QQ、MSN等其他即时通信软件,利用这些app进行手机通话的OTT话音,也是“手机话音”市场的一部分。可见在移动流量资费持续快速下降的大背景下,OTT话音增长速度非常迅猛,目前已超越基础电信运营商“移动话音”部分,占到整个“手机话音”市场规模的一半以上。

  可以看出,由于具有相同甚至更强的功能、低廉甚至免费的价格,OTT话音对移动话音具有较强的替代性,二者此消彼长态势非常明显,已成为话音业务领域第三次、并且也是最为迅猛的一次替代性影响:近四年来,微信音视频通话频次每年翻一番,通话时长应已超过全部三家基础电信运营商移动电话去话时长;在运营商移动话音通话量呈加速下滑态势下,双方合计的总通话时长仍呈年均20%的快速增长态势;加上其他即时通信软件发生的手机通话量,OTT话音通话量应已超过运营商的“移动话音”,占据整个“手机话音”市场半壁江山。


  张利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产业与规划研究所高级工程师,从事信息通信行业与市场研究。

  联系方式:zhanglihua@caict.ac.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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